日期:2011-08-01  浏览次数:20463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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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片《次郎寿司之梦》(Jiro Dreams of Sushi,2011)里有个很牛的场景----世界上最著名的寿司师傅转身对他儿子(将要去开一家自己的餐馆)说:你无家可归了。面对这一幕当你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这父亲的话其实并不让人觉得太过严苛或沮丧,实际上这是对一个正要开展新旅程的人的最佳说法了。

去年十月我辞了职,成为一个自由写手。写作只赚到了900美元,但我最新的作品,一份关于Douglas Hofstadter档案,吸引了两家美国大杂志的兴趣。我得到了大概10,000到20,000美元的报酬,终于能够自力更生。(译者注:Douglas Hofstadter,中文名侯世达,那本matrix67在博客强烈推荐过的《集异壁》的作者。这本《集异壁》是本奇书,stackover flow上编程初学者必读推荐列表上有列到)。

我的计划是卖掉那档案,然后继续写类似的东西。迎接我的将是散漫的脑力生活。我会找到一个自己特别好奇的主题然后终日与之打交道,直到我发掘完它的方方面面。接下来我会坐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敲打出深度与辛辣并重的成品,别的纪实作家不会再碰这个主题----因为我已经将它写死,彻彻底底的干掉它了。

我的新生始于某个周一。我是个夜猫,但我某个地方读到过说作家们在早上工作效率最好。所以我决定早起,冲点咖啡,然后打开我的本本。

在1958年,当海明威被人问及他认为对于一个想成为作家的人需要哪些智力上的训练时,他说:他应该四处走走,在人群中体验生活,因为他会发现写作是极其困难的。而后他应该被人毫不手软打倒,自己逼自己在余生尽最大努力去写。这样他至少能以这些经验开始编故事。(译者注:海明威同学听起真像个装B达人,建议去看看去年由克里夫欧文跟尼可基德曼演的影片《海明威与盖尔霍恩》)。

写作在精神上是件极其折磨人的事----很难说那些东西值得说;很难说清楚;很难安排好情节吸引读者;很难让人觉得是听起来很好;很难知道你做的改动是好是坏。总之,难到让人痛苦,其过程漫长也是痛苦。这是让你害怕的痛苦,但又不知何故让人乐在其中。

那次我一直在写那篇关于Hofstadter的文章直到周四下午。那天晚上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邮件,那是一个工作邀请,提供了如下条件:年薪150,000美元,一万美元的签约奖金,期权,一个免费的健身房会员资格,优良的医疗及牙科福利,一部新手机,工作日提供免费的中餐及晚餐。可以在早上11点左右才回公司。弹性下班时间,有时可以是傍晚。无工作压力。我会有很大的自主权,身居要职。同事们与我年龄相当,聪明又有趣。(译者注:万恶的资本主义呀!)

于是我将我的冒险计划暂时搁置。

在大学里我可以说是在混日子。我翻看我想要的东西,然后在自己电脑上修修补补,我做一些小网站纯粹是为了好玩,我睡得很晚,经常逃课,虽然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像Will Hunting一样的天赋异禀,但基本上我就是不负责任的主。我能走到今天只是因为一个外源性的奇迹,当我2009年毕业时,我的GPA为 2.9,进入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就业市场,最后我未沦落到无人问津----在Brooklyn叫啃老。实际上,我是世上最抢手的人。(译者注:Will Hunting是马特达蒙主演兼编剧的电影《心灵捕手》中的主角,讲一个数学天才,该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剧本。)

我说是外源性奇迹是指会做网站当时突然之间变成一有利可图的手艺了。

"对于一挖煤的,你能说他工作不够你努力吗?为什么你能拿比他多n倍的钱?"

我是一个web开发者,忙的没有一点时间做我想做的事儿。我给你们说一个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事儿:我有一个朋友,学了两年的法律学校后,决定要开始编程。两个月后进入了纽约一个黑客学校学习,三个月后在一个在一个新创公司帮忙制作网站的咨询公司做实习生。实习三个月后,总共合起来6月的时间,他得到了月薪8w刀一个全职的岗位。

我不认为找一个好工作会这样的简单。我常常害怕像我姐姐一样的失业。我姐姐高中毕业,并进入芝加哥大学学习,但是她的的最好的工作就是翻译航空菜单。她有一颗非常聪明和敏锐的脑袋,但是她没有专长。现在她的工作是做给酒店的前台。

我记得有一次晚饭时她问爸爸,他是一个公司的大人物:“你总是谈努力工作的价值。但对于在煤矿工作的人呢,你不会说他不象你一样努力工作吧?那你为什么会得到比那男人多这么多的工资呢?'

我曾经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

在1999年一个没有税收的互联网可以一年烧掉100万美元,其中2万美元是去作超级碗广告。它的同名网站只能提供糟糕的用户体验,只有这个公司能走红。投资者会追逐股票价格的上升,这会进一步抬高价格,又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滋生了一本叫作“投机泡沫”的教科书,(如皇帝的新衣里那个孩童的话)引爆了每个人都意识到那里并非乐土的时刻。

这种废话不会再发生了。并非互联网变得不再重要,也不是投资者更少“无理性勃起”,而是创业变得便宜了。今天的互联网创业几乎没有固定资产成本。不必在宽带基础设施上投资,因为它已经存在那里了。也没有必要购买电视广告以取得市场占有率,因为你可以通过搜索(谷歌)和社交网络(Facebook)有机成长。 “云”Web服务器,像一个虚拟公司可能需要的几乎所有其他服务——诸如信用卡处理,自动电话支持,群发邮件交付——一样,可以用固定在摩尔定律上的价格按需支付。

你能明白为什么我在这样良好的状态中。在这个特别的淘金热里,我是铲子。

目前弄清楚一个初创企业是否能实际成功所需要的代价不是数亿美元——而是数十万美元。它的成本是几台笔记本以及付给那些创始人尝试他们项目的薪水。一个1亿美元的风险资本池,如果不是投资5年或10年的初创企业,可以投下1000个小型的试验项目,其中大多数会失败,但有一个会价值十亿美元。

所以狂热会继续。

你能知道为什么我有这样良好的状态。在这个特殊的淘金热时代,我就是铲子。我们的web开发人员是每个初创试验的限量试剂,我们是先决条件,因为我们是唯一知道怎样将app思想具体化为实际工作软件的人。事实上在硅谷里,我们是这些小公司的精髓,一个没有收入的初创企业的价值据说等于其员工中开发人员的确切数量。经验法则说起来每个价值1百万美元。

这使得大多数人不需要到处跑(找工作)。有个彭博社的朋友告诉我,他们未达到在纽约每季度200名科技人员的招聘目标。我每周至少收到两次猎头的询问,他们试图将我从现在的工作挖走。如果我说我在积极的寻找工作,我将某种意义上成为本地的名人,我的日程排满了初创公司试图吸引我而安排的喝咖啡,会谈以及登门拜访。

似乎全球经济中这个行业的基本结构是为我的利益而设计的。因为开发者是初创企业最重要的资产——如果不是唯一资产的话,初创企业通过给开发者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而相互竞争。就在几个星期以前,一个MTV2的摄制组还到我的办公室拍摄一个系列节目不坏的工作中的一集。现金奖金、加薪、股票期权和礼物是常态。我曾经在一个地方工作,那里有一个特殊的电子邮件地址,你可以发送邮件申请免费的东西——一个300美元的键盘,一个900美元的椅子,有机枫糖浆等等。我也有过一个工作并不提供啤酒。但工作时间是弹性的并且有充足的休假。糟糕的东西很快会被忘记。你的问题会得到充分考虑。你的思想被看作是重要的。简而言之,你受到了关心。

你能想象那对自我意识的影响,受到殷情对待并且堪称是“不可或缺的”,总的说来就像你是数英里内的一个漂亮女孩那样对待你。甚至当许多你的同龄人都没有工作的时候。当大多数人在工作中,有一份危险临头的忐忑,一个窒息的紧迫感的时候。被如此高度评价,感觉敞亮,从容,就好像你不会犯错。我知道在任何大城市我都有一个很好的工作保证。你很难不让这样的事情具有精神影响力。我意思是说它肯定了你;它让你的自信心膨胀。有时候我给自己讲这样一个故事,当其他人一同聚会或快乐阅读时,我坐在一个房间埋头奋斗—— 我努力学习这些微小的技术问题,现在我得到了回报。

当你开始相信那种故事的时候,一些极具戏剧表演性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在我目前工作中我看到了很多投来的简历,扔掉了所有不是程序员的那些。我每天这样做许多次,以致在头脑中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联想:如果你不是技术人员,你就没有价值。